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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山鸣年第三期散文

北京医院皮肤科 https://m-mip.39.net/nk/mipso_4658077.html

点击"山城文苑"   人到中年,仍然喜欢着花花的世界。最喜欢的当是春天的油菜花,还有秋天的桂花。

  年少的时候,家住乡下,读书之余,还得帮母亲下地劳作,柔弱的身子骨可经不起农活的摧残,稚嫩的双肩扛不起也不愿意去扛起生活的重担。哪怕只是替母亲分担一点点,也体会到了生活的苦,手里的血泡,紧贴腿上的蚂蝗,肩头的勒痕,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垅……让我生出些许绝望,那时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出农门。

  那时每天放学后,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便是扯猪草,这是乡下孩子挺乐意去做的一件事情。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借着扯猪草的名义,实则一头扑进大自然的怀抱,或跳房子,或抓子,或玩扑克牌。田间地头,山坡上,小河边,到处都是我们的天堂。大家伙起初还能四处寻找猪草,扯几把猪草,盖住篮子底。接着便心照不宣地聚在一起,开始尽情地疯玩。一直玩到天擦黑时,大家这才想起这一天要干的头等大事,于是纷纷跳进庄稼地里,胡乱扯一气,以最短的时间将篮子装平。但那时除了庄稼之外,地里的杂草几乎早已被我们扯得所剩无几。有时候免不了会对人家的庄稼下手,所以第二天往往会招致大人的几句吵骂。

  彼时对油菜花的感觉其实很不好,油菜田里喜欢长草,野稗子、狗尾草、鹅肠草……这些草,都是猪的最爱。母亲是种田的一把好手,总是嘱咐我油菜地里的草要拔干净。春天里,我有些不情愿地挎着大篮子来到田边,钻进油菜地里。油菜的高度已超过我们的身高,孩子们在里面钻来钻去极为不便,再加上各家大人再三嘱咐千万别把油菜弄断,所以每当去油菜地里拔草,大家便不能凑在一起玩乐了,只能独自在花海里艰难前行。此时花儿开得正艳,散发出一股较为浓烈的气味,那或许是它招蜂引蝶的特殊本领吧!可我委实是不太愿意闻这种气味的。

  黄花在绿叶的映衬下,格外显眼,蜜蜂们紧张地忙碌着,它可不喜欢不速之客的侵扰,稍不留神它就会叮你一口,让你猝不及防。

  在油菜地里寻猪草,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你只能或蹲或猫着腰,因为倘若你一站起来,便会与这些鲜艳的花儿们撞个满怀,头发上、衣服上,到处沾染上花粉,很难拍掉。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种盎然的春意也许只有诗人才捕捉得到,年少的我哪有这一份雅趣哟!

  记得那个时候除了寒暑假之外,农村学校还有一个较长的假——农忙假,大约是一个星期左右,正是农村较忙的时节。学校放假,所有学生都会下地给父母帮忙。正是油菜收割的时候,油菜比我们这些孩子高,挥镰割下已属不易,还得运送到家门口,摞起来。有的人家,就直接在田里铺上旧床单、竹席之类的东西,然后把油菜置于其上,已成熟的油菜豆荚在烈日的炙烤下,会毕毕剥剥地炸裂开来,黑褐色的油菜籽迸出来,不能炸开的,还得借助连枷。条件好一点时,家里也能买上一大块油布,油菜杆铺在油布上,晒干,用连枷打下油菜籽。

  对油菜有点好感,完全是因为它能榨油,这油是我们每日都必须的。食物匮乏的时代,一碗油盐饭足以让我们大快朵颐,由此滋生的幸福感会弥漫我们的整个孩童时代。这个世界上我曾经最亲近的人——我爷爷,他曾经的职业便是在榨坊做榨匠,是榨油的一把好手。每到油菜籽收获的季节,爷爷总是会晚归,因为每一年他要帮人们榨很多油,足够他们一年的用度。榨坊里弥漫着菜籽油的香味,我依稀还记得爷爷榨油时的情景,他和同伴光着膀子,费力地抬着一根足够粗足够长的木头,这根木头是悬吊着的。他们齐声大喊着,使劲撞向对面夹有菜籽包的木头。这是一个技术活,更是一个力气活。爷爷很辛苦,肩上总是搭着一条毛巾,毛巾是用来擦汗的,总是湿漉漉的,满是汗臭味。爷爷回家后总是坐在椅子上,我们姐弟仨轮番给他用蒲扇扇风。爷爷会在石灰窑里烧石灰,还会去外地做生意。

  只可惜爷爷已作古多年,这种古老的压榨菜籽油的方式也已经很少见到了。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罗平的一个女子,开了一家榨坊,采用的便是这种古老的榨油方式。每年榨油时节,很多人慕名而来,亲身体验一把,回家时再捎上几桶自己亲手榨的油。没想到这种古老的压榨菜籽油,竟然能让她一年赚上几百万。如果我爷爷还健在,是不是也会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用外出谋生,也不会客死他乡了?

  真正喜欢上油菜花是在最近几年,这些司空见惯的花儿带给我的震撼居然是在入画以后,电视里,图片里,满眼的金黄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球!油菜花是开得热闹的花色,居然可以这样灿烂,这样明艳。

  我知道,全国有很多看油菜花的地方。从电视上,从文字里,让我们一起来欣赏欣赏吧!每年的春节过后,罗平坝子便是油菜花的海洋。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大海了。它是金色的,有人说它是荡漾着清香的,它是吹奏着牧歌的。江西婺源是一片神奇秀美的土地,是吸引着无数摄影爱好者神往的地方。在婺源,最动人心魄的还是那开满乡间的油菜花。到兴化看油菜花,你可以坐船看千岛油菜花。“河有万湾多碧水,田无一垛不黄花”。阳朔的油菜花是成片成片的,由成千上万拥有四枚花瓣的小花朵编织无边无际的金黄地毯。汉中盆地百万亩油菜花竞相开放,灿烂壮观。已经是酷暑的日子,别地的油菜花早结成油菜籽,此时青藏高原上的门源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海,像望不到边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

  新浪有个宜昌的博友,她每一年都会去不同的地方旅游,她的博文文质兼美,她介绍的油菜花图文并茂。跟着她,我“游”了很多地方。电视节目《生财有道》常常会报道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的油菜花因栽种面积之大,显得大气磅礴,声名远扬。当地有些人总会抓住油菜花赐予他们的商机,有的开农家乐,有的开民宿,可以说油菜花成就了这些地方,声名远播,又因为出了名,当地会人为地大量种植油菜花,甚至整体规划了种植,美是美得撼人心魄,但终究让人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可以说,当地的人们和油菜花彼此成就了最好的自己。花因人而美,人因花而名。

  我家乡的油菜花,显然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家乡的油菜花,并不出名,农民也不用刻意去栽种。他们只是因为生活的需要,估摸着一年种多少,收菜籽多少,可榨油多少。每年都是自己计划种多少,栽种面积大小完全由自己决定,估摸着自己一年的用度就行。农民们也无需商量,喜欢在哪里栽种就在哪里栽,所以家乡每一年的油菜花绘就的图画是不尽相同的,绝不同于那种刻意的大面积的栽种。它的出现,绝没有浩瀚无边。它似乎很羞涩,大的不过几亩地,小的不过是一个犄角旮旯。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山坡上,小河边,堰塘四周,公路两旁,油菜花完全不挑地儿,一团团,一簇簇,举起金色的花朵,随风摇曳。

  春天里,树啊,草啊,都吐出了新绿,绿色的背景,竟然让黄色如此的明艳动人,如此的卓尔不群。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碧草,加上一抹最靓丽的明黄点缀其间。还有粉的桃花,白的李花,你去想象一下这幅绝美的春天的图画吧!她是那样地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坐在车上,你去观察它,它带给你的只有惊喜,很可惜我不是画家,画不出这样美的图画。

  这些年,我每周都要两地奔波。因了这些养眼的油菜花儿,还有公路两边栽种的红花草籽(紫云英),旅途便不再乏味,赏景,放空,漫无边际的遐想,紧张忙碌的生活,竟然生出了几许惬意。

  我喜欢家乡的油菜花,不讨好,不刻意,随性而生,自然而长。

  与油菜花的的明艳相比,桂花却显得朴素,因为出生在桂花盛开的季节,我独爱这属于秋天的花儿,小的时候,我的家乡是很难见到桂花树的,十里八乡若有一棵,那一定是稀罕物。

  第一次听说桂花树,竟然是上学前,我的小叔叔(三舅爷的儿子)比我大不了几岁,他生活在古城荆州。因为他父亲早年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后来成了一名老师,先后任教于当年的沔阳师范和松滋师范,后来为了把在农村出生的三舅婆带出农门,他毅然选择了去太湖农场一所高中教书,这样三舅爷的几个子女全部农转非,成了荆州城里人。八人为有良好的熏陶,小叔叔显然见识远高于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他会讲很多故事,来我家玩,因为与我年龄相仿,所以他常跟我玩。我去田里寻猪草,他就跟着我,站在田埂上等我,边等边给我讲故事。

  小叔叔讲的故事中就有嫦娥奔月的故事。“可怜天上桂花孤,试问姮娥更要无。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遥知天上月宫中那棵桂花树太孤独了,请问月宫的主人仙姝还要不要种上几棵?曾任杭州、苏州刺史的白居易,曾将杭州天竺寺的桂子带到苏州城中种植,他不仅自己种桂,还想他日能在月宫植桂。美丽的嫦娥,寂寞的嫦娥,幸好还有桂花树相伴。

  还有吴刚伐桂的故事,相传月亮上的广寒宫前的桂树生长繁茂,有五百多丈高,下边有一个人常在砍伐它,但是每次砍下去之后,被砍的地方又立即合拢了。几千年来,就这样随砍随合,这棵桂树永远也不能被砍光。年复一年,吴刚总是砍不光这棵月亮树。这故事,让我徒增忧伤。

  美丽的月亮,神秘的桂花树,小叔叔的故事给我的童年涂上了一抹绚丽的色彩,也开启了年幼的我对文字的向往。

  几十年过去了,我童年的记忆里,依然珍藏着这样一幅画面:一片美丽的紫云英地,一个挎着竹篮的女孩儿,边割猪草边听故事,小叔叔竟些成了我的启蒙老师。

  三年前,女儿进入松滋一中学习。三年如一日,每个周末我都会准时去学校给她做饭。周边的一些知名学校,有新修的,现代感十足。松滋一中与这些学校相比,委实会显得旧了一些。生活区与教学区划分并不太严谨,这导致出入学校的管理难度较大。教学楼散布在校园里,显得并不太紧凑。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她的美。从进入校门开始,就是一路上坡路,因为松滋一中是依山闹市而拥幽静,全因了这座山,它专属于一中。一所学校,拥有一座山,并不多见吧?后山就是一中的后花园,是孩子们心灵的港湾。偶尔,我也会去山上转转,看看。拾级而上,去听鸟语,去闻花香,去欣赏围墙上孩子们的涂鸦,去重新走过一次青春。三年来,我走得最多的还是文德楼前的那条桂花大道,大道两侧的行道树恰恰就是一排排整齐的桂花树。夏天,桂花大道浓荫匝地,暑气全无。秋天,桂花飘香,整个大道香气馥郁,让人神清气爽。桂花大道之桂花,繁密得很。吃过桂花蜜,我也想亲手做一罐,也曾亲眼看到有人在桂花大道采摘桂花做蜜。可是我不敢,也不能伸出自己的手,年复一年,做桂花蜜的计划终究是泡汤了。

  记得有一年我生日,那天恰好是选举日,学生放假了,全镇文卫战线的选民们都来到我住的学校参加选举,操场上人很多。朋友笑我真会挑日子,选这么好的日子过生日,你看全民都在祝福你呢!其实之前的几天出校门时就远远地闻到了桂花的香味,那香味是我熟悉的,也是我非常喜欢的。早些年我总爱采一些桂花,放在我的包里,放在我的办公桌里,让那淡淡的桂花香伴着我,很多东西都会沉下来,静下来。可是近些年每到桂花香的日子,我的内心总是很惶恐,怎么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了!难怪小孩盼过生日,大人怕过生日。其实怕的就是回首,看看自己走过的路,看看那一路上留下的脚印,真是有无限的感慨!

  那一年,我没有采摘一朵桂花,只是远远地闻着,希望这香味能永远弥漫在心间。

  最喜桂花的形,小而娇美。最喜桂花的味儿,香而自然。“幽芳不为春光发,直待秋风,直待秋风,香比余花分外浓。”如果让我做一朵花,我只愿做一朵小小的桂花,藏在绿叶间,幽幽地散发出独有的芳香。我确信:这辈子我会是一朵桂花,也只能是一朵桂花。

  如果有人要问我眼里有什么,我要告诉你,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永远住着这春天的油菜花,还有秋天里的桂花。

  眼里、心里都有花花的世界,与年龄无关!

我的老父亲

作者:邹野

 

  我出生在一个小镇,小的时候觉得它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街上卖着应有尽有的商品,长长的柏油马路连接着一座又一座乡村,小学时篮球是怎么都扔不到操场外边的,初中的四层教学楼是我见过的最宏伟的建筑……还有我的父亲,当时的我觉得他是镇上最帅的老男人。

  父亲留着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中等身材却魁梧笔挺,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以至于下雨天总会溅一裤腿泥。粗线条的生活状态,不拘小节,除非遇到母亲出差生病等他所不可抗拒因素才会进厨房,用现在的话讲略患“直男癌”,用母亲的话叫“不解风情”。可能是当过兵的原因,央视一套的黄金档抗战题材剧,从我记事起他连插播广告都没有落下,最大的人生遗憾是没有扛枪上过战场,偶像是阎维文,蒋大为……最爱听的当然是那些老掉牙的军旅歌曲,偶尔还会在家放声高歌,唱完还感叹一句“要是早些年我被人发现,现在也会是舞台上的一个大明星啊”,他说他唢呐吹得好,而我却从未听过。所以我时常想,我那与生俱来的自恋是否遗传于他?

  经常听母亲提起,父亲年轻时下乡检查到母亲长大的村庄,然后他们相爱了。当时母亲是一个民办教师,父亲年纪比她大,还有家庭的种种原因,他们的婚姻并不被看好。可他们毅然决然的走到了一起,白手起家,结婚生子。形容他们“私奔”可能过于浪漫,但用“裸婚”一点不假,至于是不是“闪婚”我不得而知。母亲说起来轻描淡写,但当我逐渐长大,才发觉她的描述中可能省略了千千万万个艰难。我对父亲年轻所处的时代是充满着向往的,一个个旺盛的生命鲁莽的拔节,他们淳朴、勇敢、勤劳、向上。也许同样会有迷惘和自卑,但那种“走向山的那一边”的执着却是现在的我再也无法体会到了。

  从我出生到初中,几乎每一天都和父母在一起,父亲的职业是警察,早出晚归和全年无休是我对这个职业的永久印象。其实父亲所解决的很多问题都远远超出了他工作的范畴,比如调解陌生婆媳矛盾,逢年过节上山灭火,大晚上指挥交通……因为镇子实在太小,老百姓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拨打“”,也有可能是我父亲太过热心,有一腔“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情怀。每当他因为公务晚上不能回家,总会交代我和妈妈把门锁好,如果有陌生人拜访,一定要“先问清名字和来意后再开门”。我当时纳闷一向粗心大意的父亲竟也会如此婆婆妈妈,直到后来看到那些警匪片里被绑架的总是警察家属的桥段时,才明白了父亲的用心良苦。

  小学时我们一家居住在母亲任职学校分配的“公房”,父亲对我的严厉那时远近闻名,只要院子里哪家小孩不听话了,叔叔阿姨们总会拿一句“再闹我就去找邹爸爸收拾你”来警告孩子,小孩不管受多大委屈都立马不吭声了。其实父亲就是一只“纸老虎”,虽然对我的管教面面俱到,比如考试一定要考第一名,头发不能留太长,新闻联播前必须写完作业,不能太早谈恋爱,每天晚上不能出门……当我犯错之后,他会摆出一副审讯的表情,皱眉瞪眼,沉默几秒不做声,然后是指着我的脑门大声斥责,声音像急促的鼓点一样,毫不拖沓,铿锵有力。可印象中却很少有“男子单打”或“男女混打”的情况发生,所以父亲对我的惩罚大抵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可年幼的我却不知道,对他的情感用“敬畏”形容一点不假。我与他的矛盾冲突,和所有父子差不多,无非是那些因厌学、贪玩、撒谎等青春期叛逆引起的斗争。正因为他管教我太多,对我批评频繁,仔细回忆起某件事那得是大海捞针。所以在我们家庭的角色分配中,母亲永远都是“红脸”,父亲永远是那个“白脸”,想买什么玩具,想吃什么东西,想去哪儿玩,我只会跟母亲说,从来不敢向父亲提,与他的交流少之又少。每天放学在家,只要听到父亲下班的开门声我心里都会咯噔一下,生怕他会吹毛求疵的找我麻烦。母亲总会微笑着告诉我“你爸爸其实是爱你的,只不过他不会表达”。

  父亲三十岁那年我才出生,也算是老来得子,他爱我,在我面前,他的爱意往往是傻笑还有沉默。记得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夏天他出差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甚至连那个地名都不知道。那时还没有流行手机,所以大概一个星期,也可能是半个月,我都没有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唠叨,那段日子我感到特别舒坦和自由。突然有一天午休,有个同学跑进教室,对我喊道“快出来,你爸爸在楼下”,我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慢慢走出教室踮起脚扶着围栏往下瞟,只见父亲穿着一件浅色的T恤衫,站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旁,烈日下的他格外显眼,眉头紧锁,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抬着头好像在寻找什么。突然,他视线集中到我这边,父亲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来,我能看见他一个劲冲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动了动嘴唇,太远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我也应付着回应的笑,他的表情越显开心。突然上课铃响了,只见他仍旧一边笑一边向我挥手,我明白他是让我赶快进教室……放学回到家,父亲已经打着呼噜睡着了,母亲拉着我悄悄告诉说“你爸出差回来放下行李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在你下午上课前去学校看看,他说非常想你,还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和衣服”,我回头看着客厅沙发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球衣还有几个巧克力盒子。

  后来我上了高中,离开家去了另一个城市,平时很少回家,漫长的暑假成为了和父母相处难得的机会。那时的我喜欢篮球,每天下午都会去附近的学校打上好几个小时,可苦于没人陪伴,也渐渐失了兴趣。父亲看在眼里,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准时下班,匆忙的回到家换上球衣,人不够不要紧,他动员他的同事,拉着我,一群人驱车前往球场。父亲年岁已高,却总爱和我“较劲”,每次都在我的对立阵营里跟我死磕。当他防守起我来,却总是畏手畏脚,也许是怕我受伤吧,他的“放水”让我很不满意。每当我晃过他进了球,回头只见他双手插着腰,不合身的球衣被他微微挺起的肚子撑得略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那儿笑,眼睛仍旧眯成了一条缝。夕阳的余晖照着他蹭亮的额头,闪着光的汗水浸透他的皱纹,打了个转滴到了地上。父亲这时候挥了挥手,一边转身一边冲我喊道“再来!”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颤抖,脚步也逐渐拖沓……球场成为了我跟父亲交流最多的地方,之后的每一个暑假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当时我发觉,父亲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刻板,不知是因为他老了,还是因为我长大了。

  最近一次和父亲见面,是正月离开家的那天,他送我去车站。本来我想买凌晨出发的票,因为我工作的地方离家太过遥远,可父亲坚决让我改坐下午出发的车,他的原因很简单,我一年才回家一趟,让我离开前多陪陪母亲。开车到达车站,离火车出发还有一个小时,父亲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地唠叨:“早知道就迟点出门了,在家咱爷俩多说说话岂不是更好?”我只是嗯了一声。怕路上堵车,我让他先回去,可他执意要陪我取票,排队。到了候车厅楼下,他缓缓拿出一根烟递给了我:“时间还早,抽一根再进去。”我接过来放到嘴里,他把包夹在腋下帮我点着了烟。我和他对立着站在门前的垃圾桶旁,我盯着站前的出发时间表,他看了看我,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吞了一口烟。我心想,该交代的在家里车上都说了那么多,也许他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了吧,依然是不停地笑,我能看出那时他笑得很不自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舍不得。都是纯爷们何必这样矫情,我索性丢下了烟,使劲的踩灭,提起箱子跟他说了句“外面挺冷的,您上车吧,我也先进去了”。他恍惚了一下回了声“好”,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头,我走上扶梯。扶梯缓缓上升,我离他越来越远。父亲依然冲着我笑,时间仿佛回到了初中他去学校看我的那次,只不过酷暑变成了寒冬,香樟树变成了拥挤的人群,响亮的上课铃声变成了嘈杂的叫卖,我变得快到而立之年,父亲变得愈发老了……

  这一次我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也微笑着盯着他一动不动,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广告牌挡住了我的视线。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此刻的我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灼热的眼泪。

  父亲接近退休,近几年经营起一个农场,每次回家他都要带我去观摩一下,前年是种了很多草,去年是修了一条路。前几天从母亲口中得知,他驱车几千公里到外地引进了一批牛,差不多好几天没有合眼,我让母亲替我转告他多注意休息,好好放松几日,之后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近来如果联系我,聊得最多的话题莫过于让我早点解决个人问题,带个媳妇回家过年,还让妈妈教他用上了视频,好几次都是点了语音通话,急着问我怎么看不见人,我也是哭笑不得。最近一次他生我的气,还是因为我忘了在母亲生日那天向她问好,谁叫老家生日都是记的农历,我却从来不知道腊月正月是何时,到现在也惭愧不已!

  母亲说父亲不擅长表达爱,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每当想家的时候,从不肯主动打电话开口,只是默默翻一翻母亲   小时候,我总爱趴在父亲摩托车的油箱上,让他带着我去兜风,母亲在后座弓着腰搂着他也搂着我,摩托在盘山公路上疾驰,每经过一个防护墙耳边都会传来一声轰鸣。穿着格子衬衫的父亲会哼着小曲,母亲会不停地打断、提醒他注意安全。盛夏时节偶尔会有蚊子飞蛾扑打到脸上,传来一声嗡鸣又飞远。小小的摩托载着我们一家三口绕过一个又一个急弯,忽然间家乡小镇出现在眼前的山下,黄昏中的它特别好看:坐落在无数个山头的中央,万家灯火已经点亮,像沙漠中的一汪清泉。一条马路通向镇子,穿过镇子,尔后又离开了镇子。现在的我正在这条路上,已经走过和将要走远,父亲他始终站在镇口望着我笑……我的家乡很小,而我拥有这个小镇上最帅的老父亲!

几分春色几多愁

作者:王琼

  倦游的冬已消隐在季节的长河,清新可人的春正款款向我们走来。她似一位多情美丽的女子带着醉人的诱惑,妩媚的挑逗,让人流连忘返。

  凝望蔚蓝的天空,几片淡淡的白云,轻轻地飘过山峦,飘向遥远的天际。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风筝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飘荡翻飞。孩子们奔跑着,欢叫着。温柔的阳光洒向大地,像母亲的手亲切地抚摸,那样温暖,那样舒服。

  柔和的春风轻抚着鬓角,亲吻着脸颊,如此多情。吹吧,吹绿了草芽,吹开了桃花,吹红了杜鹃。吹得柳枝摇曳生姿,柳叶絮絮细语,仿佛在述说爱的神话;吹吧,吹醒仍在沉睡的小动物们哪。一对情侣踏着满地阳光,轻盈的笑声是那样甜蜜,他们携手并肩把一只大风筝放飞空中,他们欢呼雀跃,心儿也随风起舞。我徜徉在春风中,让沉睡一冬的灵魂一点一点复苏。

  白的梨花,粉的桃花,金的菜花,她们似开非开,内敛而娇羞,妩媚又多姿,在春光中默默地等,静静地绽。没有花香四溢的招摇,没有蝶飞蜂舞的喧闹。嫩嫩的草芽悄悄地钻出地面,树木慢慢地拔节抽芽。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宁静美好。春因为有了你们才更显华美。

  夕阳下,菜农在院子里劳作,除草松土,期待着来季的收获。堰塘边,一群妇女正在摘菜洗菜,温暖的池水漾起一声声欢笑。马路上,一拨拨游人悠然自得,他们在探寻春天。春的的确确地来了,看吧,叽叽喳喳的小鸟,正忙碌地筑巢繁衍。小溪淙淙,不急不躁,慢悠悠地流向远方。

  听吧,淅淅沥沥的春雨,敲在树叶上,沙沙,沙沙。打在房檐上,嘀嗒,嘀嗒。你尽情地下吧,另一个世界的生命多么渴望你的到来,它们尽情的地吮吸,极致地挥发,冲破土层,好奇地欣赏着奇异的世界。被春雨冲洗的景色,如此干净,如此明丽。春因为有了你才更显清新。

  春天太可爱了,可就是那么一刹那,来不及细细欣赏又步入夏季。这恰如人生稍纵即逝的青春,多少人白白流逝,幡然醒悟,却又人到中年。我就饱尝着荒废时间的苦涩,惋惜着曾经失落的青春,只得用一辈子的艰辛去忏悔。人生短暂而又不易,即使错失时机还得继续前行,尽管荆棘满地,尽管坎坷重重。

  好好利用春天,不要让青春的生命就此枯萎,在你如此美好的季节留下一些感人的故事吧!

  

母亲般的大姐

作者:孙红梅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年的4月8日(农历二月三十,周五)转眼就过去了十二年,一场特大意外把你年轻漂亮的生命定格在这一天。你走时年仅49岁,上有年满九十的爷爷奶奶,已逾古稀的父母,下有未成家立业的两个儿子。谁舍得你那么早就匆匆离开你的亲人!你静静的远去,可你的亲人们却是终生的牵挂着你。那年的今天照样是母亲的生日,你早早的收拾好先天为父母准备的各种小吃随哥哥的车出门到父母家去给妈妈过生日。原本你是打算下午等弟弟妹妹下班回家一起聚一聚的,无奈那天天黑得比较早,弟弟妹妹们又迟迟没有回到老家,你只好央求妈妈说你要先吃一口你中午为父母做的饭菜了提前回家。你这与父母一别便成了永恒!

  那一天,我早上上班前就拨打你家里的电话,一直就是没人接听,我估计你是回了父母家,可中午我拨打老家的两部电话;都未能与你通话(二姑姑说你在为父母做饭)。到了晚上天刚刚一黑,我散步回来,又打你家里的电话仍是没人接听。我洗洗刷刷完准备睡觉的,大概就是到了九点左右,我又拨打你家的电话仍然没人接听。我开始心慌了,到处打电话,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都未接,我更加着急,一直轮流拨打几个姊妹的手机,最后我妹妹的电话接通了,传来的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你快回来!”

  我开始疯了一样乱哭乱喊,惊动了隔壁同事,他们帮我订好9号八点长乐飞长沙的机票,帮我请好了假,安排好了早上送我去机场的车。他们也就陪我至凌晨三点司机来,我稍微冷静的给领导打电话请了十天假,也简单地安排了一下部门的工作。五点不到我就自己孤零零的在机场外等候(那时候好像机场还没开门)。八点飞机正常起飞,十点左右顺利抵达长沙黄花国际机场,下了飞机我开始规划汽车路线,转常德转澧县再转两次于晚上五点半到了大姐姐的家。从得知情况起一直就滴水未进,这可是我承受的人生最大的打击,第一次亲历与亲人的永别。你的丧礼在当年当地办得算是很隆重的,你的小叔子说要把你当家里的长辈一样对待,姐夫说不办得象个样的话?太对不起你勤劳的一生,哪怕是倾尽所有!你所有在单位上班的亲友姊妹都是请假一周守着你。哎!无论我们再怎么守着你再怎么不舍得你离开,你终究是带着我们的一行行热泪渐行渐远……

  你是我爷爷奶奶的长孙,父母的长女,因为那时家里条件有限你只读了六年书,并且是边带着弟弟妹妹边念书,我们其他兄弟姐妹都至少读了十年以上,所以父母和我们一直都觉得亏欠了你。听父母说你从小聪慧过人,所有事一学就会,左手绣的鞋垫,纳的鞋底都是针针匀称,织的毛衣毛裤更是精致无比。你做的饭菜更是可口,几乎就没有你不会做的点心(水饺、夹心汤圆、麻花油条、糯米粑粑、甜酒等等)。每逢寒暑假无论是省城还是县城的侄男侄女都会到你家小住一个多月,尽享你的美食之余你会要求他们不折不扣地完成所有假期作业。你偶尔也会教他们做一点小小的家务劳动,比如暑假你会教他们和你一起浇灌屋前的花草树木,清扫乒乓球台上的灰尘杂物,学着洗洗自己的小袜子小衣服??总之你会严格要求他们,不让他们娇生惯养。你对他们的恩爱他们现在也只能留存心底。你十七岁的长侄听到你离开的噩耗时,愤怒地脱口而出他要杀了那个肇事的司机,你十三岁的侄女写了厚厚的一叠“心书”春节在你墓前跪泣着念诵给你听。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你在我们心中的位置至高无上。你在你婆家娘家两大家族中有着慈母般的尊严!

  你出嫁那年,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勤劳置办起了所有的床上用品和其他装饰用品、瓷器、厨具,父母则倾尽全力为你陪嫁了十来件嫁妆。你到婆家两年之后,和姐夫一起勤扒苦做盖起了你们自己的温馨小屋。同年你们得了长子,你们便更加不辞辛劳的挣钱。你的房子虽然盖在农村,但是你的家庭建设得很完美,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八十年代初期你们就拥有了一台东风牌汽车。随着农村经济的发展变化,你们又相继盖了两次楼房,日子过得更是红红火火。你们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也没少资助弟弟妹妹们读书,我们后来的成家立业你们也付出了很多,对所有亲戚朋友也是尽力相助!

  我的成长历程你更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听爷爷奶奶父母说我们几个小的从出生起就是你带着我们,给我们穿衣喂饭洗澡,带着上学领着玩耍,因为父母要忙于做事养活我们。我六岁起你就教我学洗小方巾,十岁起要早晚刷牙,十二岁那年跟着你读初中住在你家,你教我如何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抹得一尘不染。寒暑假你教我学着做饭炒菜,即便我炒的菜难吃你也鼓励我说很好吃,慢慢地下次会做得更好的,非常遗憾我终究是没有学到你精湛的厨艺。等到我离开家乡去较远的地方读高中时,个子也要赶上你了,你便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给我穿着去念书,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件浅蓝色的柔质纱衬衣(你自己都没舍得穿几次,说是怕做事弄脏了它),给我买最漂亮的床上用品、洗漱用品。每次去你家玩了再去上学你都会硬塞给我几十元钱作为生活费,这样一直资助我把书念完。等我成家立业时又是你为我操心制作木制家具、赞助我集资供房,等我孩子出生时你又为我操心这操心那,接我到老家坐月子,满月后又接到你家住“出月”,每年都帮我买新衣服,直到我好大好大了你还一直当我是小孩子,你心中永远的小妹妹!你对我的一切抚养之恩、手足之情历历在目,永生永世不得忘记!

老家

作者:曾小兰

 

  思念是一株蔓延的爬山虎,总在每一个有风无风的夜里钻出根须,爬满心墙。

  现在,每年也就两次回老家了。一次是清明节,一次是年三十,只为在静静躺在老家山头的爸爸坟头上一炷香,磕几个头。弟弟曾说把爸爸的坟迁到公墓来,被我否决了,那里是父辈乃至我们的根呀!最起码,我们还有个推卸不掉的理由回老家吧,对老家还有些无法割断的念想吧。

  每次车子还跑在老家对面的公路上时,我的眼神就被锁定了,我的目光会追着那条惨白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老屋那里。可真正到了,我又不敢走近。老屋已易主,盖成了高大的楼房,妈妈栽的柑橘树毁了,挖的鱼池填平了,我再也找不到熟悉的痕迹。在那里,我似乎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老家有我的童年,也有我女儿的童年。女儿上幼儿园之前一岁多到三岁时是在老家度过的。那个时候,我至亲的人都在老家,那里曾经有三双渴盼我的眼睛,有牵动我回家步伐的想念。那时回家的路很近,走得很轻松,现在呀,回家的路好遥远,走得好沉重……

  又是一年春节,我们回到了老家,爸爸坟头的鞭炮声惊动了亲切善良的乡邻,他们热情地招待我们坐坐。宽敞的稻场上,我们说说笑笑,嗑着瓜子,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冬日慵懒的阳光带着融融的暖意包裹着我们,撒欢的小狗在脚边绕来绕去,生完蛋的母鸡咯嗒咯嗒地炫耀自己的功劳,坡上的山羊也在咩咩地高唱。屋顶上缭绕着袅袅炊烟,夹杂着柴禾和腊肉的香味,悠悠地飘来……对,这就是我怀念的味道!这是撩得我心生疼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女儿逛了一圈回来对我说:“想不到我曾经住过的老家只剩下了蛛网……”是呀,她怎能不触景生情呢?在老家,她跟公鸡打架被啄过,捉花上的蜜蜂被蛰过,坐在爷爷犁头耕过地,骑在奶奶颈上去村部开过会……好多个周末,当我们的摩托车声还响在乡村公路上时,爸爸妈妈就会抱着女儿,站在屋角,眼巴巴地望着那个方向。我们的车还没停稳,女儿就扑上来了,爸爸忙着倒茶水,妈妈开心地张罗饭菜。该去上班了,我至爱的三个人又一起聚在屋角看着我们的车越走越远。每次回头,我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已站成一组雕塑,他们一定又在盘算着我们下一次回家的日子呢。

  女儿的话触到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只觉心头一颤,牙齿莫名地发冷,泪水已在不觉间盈满眼眶。再望望爸爸的坟冢,它孤零零地躺在高高的山坡。如果九泉之下的老爸在天有灵,他也一定会一天天地掐算着我们回老家的日子的,一定会的!

  可是,我的老家于我却只是一段历史,一个记忆了。

  好多次,我都在梦里回到老家。我知道,那是我深入骨髓的思念啊!

我来了

作者:张晓蓉

 

  年,就这样悄然离去,年,就这样匆匆到来。是该为自己的这些年写点东西了。

  要说心情,必须说说我们所坐的办公室以及相处的人。

  在一个单位工作,必须有几个很好的同事,那样,在繁琐的工作中才不会感到疲倦。这些人可以没有血缘,但时间处长了,就有了友情,友情升华成亲情,于是,这样的人互相都开始离不了!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感,至少在无数个平淡的日子中互相有一份牵挂,有一份想念,这样的时光是美好的。在我的周围,就有这样一些离不了的人。

  离不了的人当属老妹丽芳,她是我的亲人。我们如今坐在同一个办公室,并且是坐对家。我住在校外,她住在校内,早餐基本都是她给我置办,有时还用电话催。在七点多接到她的电话,我拿起手机,自然开始高兴,那是在催我吃早餐。带着这样的一份好心情去上班,你想,会不高兴吗?丽芳是我的弟妹,很多时候弟弟如果有些不好的习惯,她就向我告状,我就帮她的忙来数落弟弟。没有任何偏袒,是真心希望他们好好过日子。

  老黄,一个丰腴美丽的中年女人,白皙的皮肤,灿烂的笑容,但也是一个辣妈,这样的辣妈当班主任当之无愧啊!我和她一天到晚是打打闹闹,骂骂咧咧,三分钟前是仇人,三分钟后是亲人。我们曾经在一个综合寝室住过几年,从以前办公室旁边的一间简陋的房子挤着五六个人的综合寝室到“百草园”的两人间,我们同甘共苦,互相打饭,一起在冬天的午休前泡脚。饭后,我有喝茶的习惯,每每我自己泡一杯,一定也是给她泡一杯。后来,她不知从哪得知说饭后喝茶好比喝毒药,她曾无数次带着戏谑的口吻对我老妹说:“你姐姐经常毒害我呢!”听着这些话,很多时候,人家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话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搞得贺军老师经常私下里琢磨我们的关系。后来时间长了,他们都习惯了,知道我们好着呢。年我的办公室在四楼,老黄的办公室在二楼,我途经二楼总是要到她的办公室外瞄一瞄,看她是否在,在,我自然会进去互相调侃几句,不在的话,我就上我的办公室去。惹得老黄对面坐着的李明齐老师经常会给老黄报告,说:“老张刚才来找你了!”老黄经常会拿我的衣着发话,她是一个很讲究的精致的女人,衣服的搭配还颇上档次,在她的影响下,我改进了很多。我穿的衣服入她的法眼,她就大加赞赏,还说什么这样好的身材可惜了这么多年,还和我的学生孙青松一起给我送来溢美之词。笑声,让疲倦一扫而空,笑声,给办公室紧张的工作注入了无限活力!记忆特别深的就是那次大岩嘴中学中考监考,我们在监考结束后,舞遍了那条街……

  四楼办公室有几个吸烟哥,他们嗜烟如命,但是面对我们的怨恨,他们不生气,黄代军老师经常是如是说:“是滴,呢喝烟的人蛮讨嫌!”接着,继续他的吞云吐雾!

  杰妹妹,芳妹妹都是我们的好姐妹。杰妹妹的出场经常是带着她的卫士,那个梳着中分,长着狐狸脸面的可爱的圆圆。因为爱屋及乌,我们对圆圆视为自己的宠物,小家伙也亲我们呢!

  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累并快乐!

  年上半年,我们的办公室做了微调,搬到了三楼,是一个小办公室,这里有四个女士,两个男士。我们和睦相处。小彭老师,红花老师,老黄和我是几个好姐妹。两个男士,我喊他们兄弟。小熊是一杆烟枪,但是,为了照顾我们这几个害怕烟雾的女生,每每他都会到外面吸饱,打理干净了再进来。真的很感动。另外一个男士叫仁军,他真的是一个仁君。他喜欢歌唱,没有烟酒嗜好,我们建议他多喝水。我们办公室往往把水烧开后就主动给每个老师都泡上茶,我们的茶叶我们的小吃都是公共的。半年下来,仁军老师把茶喝会了,他说呼吸道比以前好多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自然很快乐呢。办公室是我们生活工作的场所,给予了我很多的幸福,我留念!

  年下半年,我告别了八年级,告别了我依依不舍的老班仁君!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能上九年级,于是,我从头再来一个轮回,我走进了七年级二班的教室,我有了一个新的老班——杰妹妹,自然是我很满意的搭档。我的办公室由三楼搬到了二楼,一个拥有十几个人的大办公室。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我,不能再像小办公室那样口无遮拦那样快乐说笑随便倾诉……我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天地,我,老妹,杰妹妹三张办公桌组合在一起。这是两个做事认真,作风严谨,为人善良的女人,在她们身上有我一生都学不完的优点。每天面前是老妹,左边是杰妹妹,她们埋头工作,我没有理由不跟着她们一起好好干。人都是有惰性的,他们给予了我很大的触动。于是,我们有了小小的快乐。

  七年级的语文,我惯用我以往的教学方法,注重课前预习,鼓励学生写作,提倡大语文的观念。我每周都写随笔,周一,是交流展示才华的大好时光。记得第一次,我布置了随笔,周一到来,我进行交流,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主动上台的只有寥寥几个。一节课上去了7个学生,我八年级一节课学生抢着上台,最多的一次上去了21个。我失望我痛苦我烦恼。或许学生并不适应我的教学方法,有了第一次,他们知道了我的作风,于是,第二次就好多了,干部带头争先恐后上去朗读自己的作品,一个学期每个周都是这样。学生的胆子大了,写作的内容真实了,随笔的质量更高了,他们带着一颗感恩之心来写身边的亲人身边的老师和同学。记忆犹新的是家长会后周兰芝和黄慧琳对父母的过高要求感到压力太大,他们很痛苦,希望父母理解,看着他们眼里的泪花,那一刻,我真的情感很复杂。我理解家长,也理解孩子,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我们老师。我给他们讲了天外有天的道理,我带领他们从失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以后,他们的脸上有了灿烂的微笑,我真高兴。

  张宇南,彭新怡,胡晶洋等十分优秀,他们无需督促,主动学习,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榜样的力量固然重要,但,千里马需要伯乐的赏识。在和家长的交流中,我明了了许多家长的心声,他们希望我助他们的孩子努力。人,往往是这样,当他有一个能力达到某个目标的时候,老师快马加上一鞭就上去了,放弃就下来了。家长给了我权力,我就因人施教,该鞭一下的时候就加以鞭策。皮方延赶上了讲台,熊定涵我催着走,覃吴涵第一次随笔前言不搭后语,第二次就口齿清晰了……我的作文批改和讲评采用组长负责制,我是总导演。分组批改,小组长写好点评稿上台去点评,最后我做终评,学生写“讲评后记”,优秀习作我收集起来便于以后帮助推出去。小组长个个闪亮登场,他们大方优雅,文采飞扬,精彩纷呈,我,特别满意。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谢吴班的配合,朝读经典的督促,学生态度的矫正,她的胸怀她的善良我真的很佩服!

  感谢这些人和我同行,有了你们,我不寂寞。正如一首歌所唱的那样——一路上有你,苦一些愿意!

  ,我快乐拥你入怀!

平凡之路

作者:彭倩倩

  爷爷的这条平凡之路可真长,一走就快七十年了。

  打我记事起,爷爷就是那么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爷爷对谁都态度祥和,总是半眯着眼,就好像是一直在笑的模样。

  爷爷唯独和妈妈发过火,那还是在没有我的时候。听奶奶说,那是爷爷发过的最大的火。爷爷自年轻时起就是村里的会计,那时候农村还是工分制,按照每家每户出工情况记账分粮食。妈妈看爷爷是专门管工分的,就要爷爷给家里多记一点,到时候可以多分点粮食。爷爷当时就把手里的饭碗摔了个稀巴烂,碗里的红薯南瓜洒落一地,爷爷一句话都没说,气冲冲地出去了。妈妈年轻不经事,看到爷爷这般凶狠,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还没完,没过多久,大队喇叭就开始喊起来:我是村里的彭会计,我要向大家作个检讨。我家姑娘看我是会计,要我给自己家多记点工分。这完全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把姑娘教好,我向大家检讨。妈妈听见广播里的话,顿时羞红了脸,大声哭着跑进自己的房间躲起来了。打那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了。

  爷爷在会计这条路上,一走就是二十几年,后来因为不是党员就提前退休了。我虽没有亲眼看过爷爷当会计的样子,也约莫能想象个七八分,他一定没有在岁月的潮流中委屈过别人,更没有因为自己是会计就认为自己特殊过。这条路上,爷爷平凡走过,连背影都那么平凡。你看,时光匆匆,平凡还是压弯了爷爷的腰杆。

  爷爷这人就是要当一辈子的农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农民不种地,干什么去?记得那时,我家刚搬家,新家没有什么田,爷爷就不依了。几经折腾,爸妈还是向爷爷妥协了,老家的田不全部送给别人,爷爷自己种几块地。这样,爷爷就开始了新家老家两边跑的生活,爷爷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待在老家种地,纵使不是农忙时节,爷爷也是待在老家做做竹篮,他就是闲不住。每到收割粮食的季节,爷爷脸上的笑就格外灿烂,脸上被岁月蹉跎的皱纹一条一条很是清晰。爷爷很骄傲地对全家人说:“你们看,别人还要花钱买粮食,我们自己种的粮食不仅吃不完,还有卖的。”边说还边用手摸摸头,花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虽然爷爷还能扛起一袋袋粮食,但是爷爷毕竟还是老了。无数个夜晚,爷爷嘴里“哼哼”的声音都把我从梦中吵醒,那是身体过度劳累的呻吟。

  记忆最深刻的是每年夏秋之际,那是瓜果满市的时节,我家却从来不在街上买水果。那时上初中,每次晚自习回家,总能吃到爷爷从老家带回来的果子、桃子……第二天早上我打算带一些去学校,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了,原来是爷爷送人了。爷爷每每从老家背回一袋水果,我家附近的人就都会有口福。看着别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爷爷就在一旁笑。我却很少看到爷爷吃他带回来的水果,每次问他,他都说自己不爱吃水果。偏偏有一次,我看到爷爷吃水果了,那是一个烂了的果子,爷爷舍不得扔掉,就把好的那一半吃了。拿着果子的手放在嘴边,爷爷那皲裂的皮肤在爷爷的手上似乎更加蜿蜒,和干枯的嘴唇一样黯淡。我记忆中的爷爷是那么年轻,不曾想,再热爱生活,再积极乐观的人在岁月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爷爷老了,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爷爷该过颐养天年享福的日子了,只是他不愿意。好不容易爷爷答应不再在老家种地,总算也是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没多久,爷爷的眼睛似乎又亮了。原来是老家有一个老板要种植柚子树,需要人帮忙。爷爷听到这个消息后不顾爸妈的阻挠毅然加入了打工行列。要做的事情不辛苦,但是时间很长,一天下来,对于一个年纪偏大的人来说也是很累的,爷爷却乐在其中。他还说老家要开发了,这是好事,要出份力。就这样,爷爷又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一次,我和丈夫开车送他去老家,有一段路车走不了,必须步行去。路途不是很遥远,却都是上坡山路,爷爷手上还有两袋行李。我和丈夫坚持要陪着爷爷走到老家,爷爷坚决不让,说不耽误我们的时间。我们拗不过爷爷的倔强,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挑着行李走在崎岖的山路间。爷爷本就瘦,随着年岁的增长,似乎又矮了些。正午的太阳从空中直射头顶,两旁的树纹丝不动,只有爷爷肩上的担子左右摇晃,似乎在同爷爷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爷爷的背影就被一重重山岭藏了起来。

  爷爷生在大山中,长在大山中,最忘不了的也是这一座座大山。别人想走出大山,而爷爷只想回到大山。

  这条平凡之路虽平凡,但是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将来,爷爷都在这条平凡之路上走得坦坦荡荡。

苦涩童年

作者:左家燕

  好气派!两层的餐厅至少有三层楼房那么高。这是位于松滋西南山区的付家坪小学的学生餐厅。走进餐厅大门,旁边放有两只大泔水桶,里面倒满了学生吃剩的白花花的米饭,宽敞明亮的大餐厅里整齐的摆满了金属材质的条桌凳,走上二楼摆设也大致一样,可供几百人进餐。走进厨房,师傅们正在清洗学生的餐具,这些金属餐具是国家统一配制的,吃完饭后,还要由师傅们统一清洗,统一消毒。不知道是哪位师傅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如今的伢们太享福了.”太享福?!这位师傅的话,似乎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出生于“大跃进”的第二年年的仲夏,其后是三年自然灾害国民经济困难时期。再后来是文化大革命。生我的那年,大办钢铁的余温尚在,在全国又掀起了一股大办食堂的热潮,全国人民提前过起了“共产主义生活。”听大人们讲,刚办食堂那会还尚能吃饱,而由于粮食的逐步匮乏,到后来,成年人每天的配粮只有三两米了,像我这样的幼儿,每天是八钱。可想而知,一个要付出强劳动能量的人能撑下去吗?我爷爷就是在那年饿死的。据说,像我爷爷一样命运的,全国不计其数。我不知道连我母亲都很难生存的情况下,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听母亲说,在我不到一岁时患了一场大病,医生说是什么旰症(现在想来,什么旰症,严重的营养不良罢了),瘦得皮包骨,哭的声音都很微弱了,叫的声音和小猫差不多,屁股上的皮用手一牵有拃把长,邻居们都说:“这孩子要能养活,干鱼都能养活了。”但我的母亲没有放弃,把我背到临近湖南冷水街的一个土医生那里,给我开了一剂药方,买了几副,回家熬了给我灌了下去,不知是药方的神奇功力(尚或植物的汁原本是有营养的),还是阎王爷嫌我太弱小不收我,喝了一段时间的中药,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据说,后来我饭量特大,每餐能吃一大碗苜宿草(据母亲说当时野菜难得挖到只能寻苜宿草加少量的米熬制成汤菜粥),所以一直以来我对苜宿草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自有记性后,我认为父母是把我看得很重的,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幼时的苦难,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底下曾有9个弟妹夭折(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养个几天或几个星期就无故死去),我自然成了父母的宝贝。我的哥哥姐姐不时遭到父母打骂,但从未打过我。那时没实行计划生育(农村兄弟姐妹七八个甚至十来个是很常见的),我母亲几乎是每年生一胎,有好几次是难产(那时医疗条件特差,医院里没有专门的妇产科,只有乡村的接生婆,遇到难产只有白白等死)。给我记忆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先来一只手,后来胎死腹中。父亲找来一乡村医生,将胎儿肢解后拿出,救得我母亲一命。还有一次是先来一只脚,很长时间生不出来,我哭着跑到外婆家,将外婆叫来,她也无计可施,后来我父亲牙一咬,心一横,活生生将胎儿硬是从腹中拉出,使得母亲又免于一死。以至于后来每到我母亲临产,全家人都会战战兢兢,好的是每次都有惊无险。这段经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永远的痛,我的童年也大致就在这惊恐中度过。后来当我成家有了孩子,每每想起这些,就为母亲顽强的生命力感到惊奇,真是难以想象,那些年我母亲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苦难的母亲啊!

  六岁那年,父母要我上学,我不去,大哥哄我说:“我背你去。”我趴在大哥的背上,来到了村里的小学。大哥大我八岁,从小我和大哥感情甚笃。记得有一次,大哥在家门前的一个堰塘游泳,硬是要背我游,我在他背上吓得惊叫,当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大哥为这事还遭到父母的狠骂。大哥连续背了我三天,到了第四天,我怎么也不去了,大哥拿我没办法,父母也只好放弃了,但我至今也忘不了大哥的臂膀!

  文革开始的那年我七岁,可能是我年长了一岁,没有大哥的臂膀,也没有父亲的陪伴,自己背着书包上学了。那时,上学都很迟,有的十岁才上学,我在班上是年龄最小的。我的启蒙老师是村里一位刚结婚的女子,姓黄。在我的记忆中,她每天来给我们上课,脸上总是挂着泪水,后来才知道她和刚结婚的丈夫感情不和,正在闹离婚呢。我们的学校,说是学校,实际上就是几间农舍,每间屋子放上几十张破旧的课桌,一块木制黑板,黑板上方墙上的正中间贴着一张毛主席像,两边分别是“好好学习”和“天天向上”八个大字。每节课上课时,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都要起立齐声高呼:“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且同学们都是心怀真诚。有一天,黄老师走进教室,当这些仪式结束后,突然对我们说:“同学们,你们想跳级吗?”同学们不知所以然,教室里一片寂静。这时黄老师又说:“想跳级的请举手。”我和几个同学慢慢举起了手。“好。”黄老师对我们几个举手的同学说,“请你们背起书包去三年级教室上课。”这时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很高兴,一下就读三年级了!我们几个背着书包兴高采烈来到三年级教室。三年级的大哥大姐们见我们进来,都齐站起来,伸开双手像驱赶小鸡一样:“哦起,哦起……”把我们撵出了教室。读者可能觉得我的叙述太荒唐,我也觉得很荒唐,但这实实在在发生过(绝无编造)。

  现在的少年儿童追星,你可能想象不到我那时崇拜什么?我崇拜的是胸前别着各式各样毛主席像章的人。当时想:他们是从哪弄来这么多不同样式,不同材质的像章,要是我有多好,别在胸前走起路来多威武!记得有年春节,在部队当军官的大舅寄回一包各式各样的毛主席像章,外婆家的邻居听说后,蜂拥而至,争相索要。小舅没办法,只好将大门关上,从窗户往外递送。人们争抢的场面至今都令我记忆犹新,我因个小没抢到,沮丧了好些天,埋怨甚至恨小舅没给我留一个。后来有一次学校不知从哪里弄一些像章发给那些戴上了红领巾的同学,又轮不上我,我有些愤愤然,抢了一个女生的像章遭告发,像章被追回还受到老师一顿猛批。

  小学我只上了四年半(当时的学制已缩短为五年)。原因何在?三年级的第二学期,当时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是本村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他在抄毛主席语录时抄错了字,在课堂上我指出了他的错误,大概是脸面上过不去想压制我,我不服,和他打了一架,然后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一学期没上学。

  直到小学读完(不能算小学毕业,一是没给我们发毕业证。二是没按部颁计划开过课)我记得都是春季开学到秋季结束为一学年(现在是秋季开学到第二年春季结束为一学年)。说来你不信,小学上完了不知何为作文。教过我的老师很多,有些还是大学本科毕业。他们中有的教过高中甚至大学。他们在“停课闹革命”的背景下失去了岗位,被下放到像我就读的这样的山村小学来接受改造。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位老师。一位是个女教师叫王海容,大学毕业。她曾要我给她带路搞过家访。另一位是周启仁老师,也是大学本科毕业,我们几个班合在一起给我们上过唱歌课,教唱的歌名忘了,但头两句的歌词和旋律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长江滚滚向东方,葵花朵朵向太阳”他那宏亮宽广的声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的这些老师们你们现在还健在吗?还好吗?有一个曾经得到过你们教诲的山村儿子,至今还记着你们!

  在我的童年生活中,记忆最深刻的恐怕还是放羊,放牛(牛是集体的,分到各农户喂养),因为它伴随了我童年的全部时光。每天放学后、星期日、寒暑假,放牛、放羊几乎就是我的头等大事。那时家里常年养有5、6只羊(这是我们家经济来源之一,每年卖两头羊,可获四十多元人民币收入)。每次将牛、羊赶上山后,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可以满山去寻野果以饱口福(或说果腹也妥贴)了。最惬意的是秋天,稻子刚收完,将牛羊赶到稻田旁的小河边,牛羊去寻草吃,我们就结伴去偷摘不远处山上的板栗。之所以说是“偷摘”,是因为这些板栗树是有主的,因此要捕准时机,还要腿脚灵敏,手疾眼快,一骨碌爬上树连枝带苞,折下一大抱,抱到隐蔽处,用石头脱去带刺的外壳,然后剥了吃,这是我们的美味!

  真正说难忘,还是我放牛羊的经历中,令我惊心,令我心悸的三件事。第一件是五岁(一个需要呵护的年龄)那年,一天我赶羊回家,脚上绊上一块石头摔倒在地,膝盖上跌破了一条几寸长的口子,还未流血时,我亲眼看见膝盖骨是乳白色的,我忍着剧烈疼痛跛着走回家,父亲吓坏了,连忙上山扯了一些草药锤碎给我敷上,没有消毒,没有缝合,两天一换,敷了一个多月,竟然能下地走路了。庆幸的是没留下残疾,但至今还有一个形状大小如口唇的伤疤。第二件事是满11岁那年,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雨,早晨我到一座离我家较远的山上去割牛草。割起一捆后,捆好背着下山,雨越下越大,背上越来越沉,背到半山腰,再也背不动了,怎么办?只得放下往山下滚,好在当时山上到处被割的光溜溜的,滚着滚着,一尖竹桩刺进了我的脚后跟,一阵钻心的痛!我直起身将脚用力向上提,没拔动,又一阵钻心的痛!我只得弯下腰用两手护住小腿,手、脚同时用力,才将脚拔出,再一阵钻心的痛!脚下在流血,心是不是也在流血?我瘫坐在泥水里。雨水、汗水、泪水顺着脸颊,顺着身体流到地下,和血水混在一起、、、、、、我扬起手,摸了一把脸颊,甩掉脸上混合的水站起身,将牛草滚下了山,然后,一瘸一拐地将牛草背回了家。当时不知扎了多深,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但四十年过去了,脚底扎过的地方还留有如豌豆大小黑褐色的印记。至今都不可想象,我当时哪来的这般毅力!第三件事是过童关(12岁为童关,乡俗观点孩子过了童关才算养活了)那年冬天,一天下午在山上放羊。到了冬天,山上有许多枯枝,我已养成习惯--边放羊边拾柴,每天捡一捆背回家当柴火,以减轻父母的负担。当时有一靠背椅形状的悬崖,崖下是一小块平地,崖上有一颗栎树枯死了,我想把它扳下,一用力枯树就断了,人往后一仰,连人带树摔下了一丈多高的悬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伸手一摸只觉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地上也淌了一滩血,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山下的小路上有个背着鱼竿、鱼篓的人,可能是到我们山里河沟钓鱼的原驻刘家场兵工厂的职工,因为他们常到我们那里来钓鱼,他向上张望一会又向四周看看,我猜想他想张罗人来救我,可周围又没有人家,想上山救我,又没看见上山的路,这位未曾谋面的好心人啊,我会永远记着你!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分钟,我似乎有所明白:我确需得到救治。我颤颤巍巍站起身,用双手护住头向家挪去,母亲看见我像个血人,顿时吓得慌了神,大声呼叫我父亲,母亲的惊叫声惊动了正在我家对面挖堰塘的所有乡亲们,都跑了过来。父亲急忙找来了乡村医生,医生给我检查了伤。还好,除了头顶一个窟窿外,别处的伤都无大碍。医生将我头上的血发一点点剪掉,用药水洗了伤口,然后搭了个疤子,就算完事。医生走后,我躺在床上想:我是不是过不了童关?我是不是要死了?但我闯过了鬼门关,又一次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的童年用一个词来概括,“幸福”不真实,“凄美”太夸张,“苦难”失偏颇,还是用“苦涩”一词较为妥贴些。

  今天为什么要提笔写这些无足轻重的文字?是渲染我童年的苦痛以博取同情?毫无意义,因为那已经过去;是证明我童年的顽强以赢得赞誉?我不需要,因为那已是过去;是申诉我童年的遭遇以示恨意?我没这么无聊,因为那已成过去。我只是想通过我脑海里这些挥之不去的记忆,通过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来印证一个年代的存在,折射出一个时代的印记,让我们的后辈知道他们的前辈曾经经历过,因为再过若干年,除了文字的记录外,恐怕再没有人知道了。有位伟人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不以为有这么玄乎,但我认为还是应该让下辈们知道过去,只有知道过去,才能懂得现在,珍惜现在。

砍柴的记忆

作者:吴宏亮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居第一。童年的往事中,记忆最深的也便是砍柴了。

  六七十年代的山村,不像现在这样奢侈,用电饭煲煮饭、天然气炒菜、电炊壶烧水、热水器洗澡,家里的灶是用土砖砌成的,上面一大一小两个锅,大的烧水洗澡或是煮猪食,小的煮饭烧菜。要煮饭炒菜就要有柴火,大把大把的柴塞进灶堂,噼哩啪啦,顷刻就化作炊烟,化成灰烬,灶前靠壁处除了堆积山上砍来木柴、松毛树枝,或是农作物杆茎等燃料外,长年放着生火的三件用具:火钳、火叉、吹火筒。一日三餐都用上,在先人们的心中显示了无限的分量。

  柴火必须到自家自留山里去砍,儿时,父母常常带着我们去砍柴。砍柴前必须做好前期工作,一是用黄荆条结成捆绳,便于捆绑柴火。二是磨好镰刀,磨得越锋利砍柴越轻松。三是身背挑柴的冲担和捆柴的棕绳,带好食物和水。上山要大半天才回家,毕竟人消耗体能后是要补充能量的。

  儿时的山里枝繁叶茂,到处都是松树、栗树。除了樟树、松树、湿地松等成材的树木不能砍伐之外,那些杂木只管砍伐。上山砍柴,最好是呼朋引伴而去,成群结队而归,有多余时间可以捉迷藏、掏鸟蛋、逮知了、摘野果、捉蜻蜓、追蝴蝶。忙活大半天,每人挑着一担柴,走在回家路上,我总是嫌柴压得肩膀痛,就蹲在路边歇着,听着田边的蛙鸣,看着天边的霞飞,倒也乐而忘归。

  有时,我邀不到伴,独自上山,走在寂寂的山路上,听鸟鸣而心惊,见草动而胆战,生怕山间会冒出一个山鬼或狐狸精来,胆是吓大的,山里人都会有这种提心吊胆的心路历程。有时砍一捆柴,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走在那如峭壁的山道上,双脚颤颤巍巍,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山下赶,汗如雨下,却顾不得揩,就是能在中途歇上一会儿,或咕嘟咕嘟喝上几口山泉水,或在草坪躺上片刻,那种滋味,别提有多美啊。

  砍柴最怕踩到毒蛇,或触上马蜂窝。马蜂窝像个大秤砣,悬在柴草上,或树枝上,让人防不胜防,一触即发,我曾多次遭马蜂蛰过。

  捅马蜂窝是件既惊险又刺激的事儿,拾来一大堆有叶的竹枝,将自己埋伏在蜂窝近处,用一根脱了叶的竹枝,对准蜂窝,猛抽几下,马蜂“嗡”地一声四散,死的死,逃的逃,又苦于找不到复仇对象。我躲在竹枝下面嗤嗤地笑,心里就像六月天喝了冰水一样痛快。

  砍柴也有很精彩的时候。有一次,背一捆柴刚下山,身后的山林间,发出一种汹涌澎湃的呼啸声,抛开柴回头看,只见一股旋风,卷着山上的柴草,如蜂涌、似鸦飞,所到之处,木折竹爆,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往昔的砍柴生活,让我学到了生活本领,磨练了意志,也领会到了大自然的神奇美丽。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也逐步用上了煤气,再也不用去砍柴煮饭了。可勤劳俭朴了一辈子的父亲,依旧以砍柴煮饭为主,每每我们劝父亲不要再去砍柴了,用煤气便宜又方便,可是父亲总是笑说:“砍柴不累,趁着现在还能动动就不给你们添负担了,等到哪天我动不了了再说。”父亲平淡的话语却让做儿子的惭愧不已。父亲为了我们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没享过什么清福,现在老了,心里还是处处为子女着想,为了省下几百元的燃气费用,父亲最终没有答应用煤气,仍然用柴火煮饭。

栏目责编:张晓蓉

低头的那一刻

作者:周兰芝

 

  父亲这个词,对我来说既不陌生又不熟悉。

  从小对父亲怕是有怨的吧,我一直以为原因有很多种,而今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年幼给我布置了太多作业或是其他原因?

  也许是因为家中的独生女吧,小时候父亲是很疼我的,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大,父亲对我严厉了起来,逼我学弹钢琴,学绘画,我自然是对此十分厌恶的,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却在学习,然而玩性大的我总是不能持之以恒,以至于我的各个业余爱好都半途而废。而今,又只有断断续续的去培训,而且放学后父亲还要给我讲解那些数学题,相信没有几个年幼的孩子会喜欢这样,我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能怎样,我也只好忍气吞声过了几年。

  步入初中的一次数学测试,最后两道应用题放倒一片,而我却做对了。回到家后,我照例把试卷交给父亲看,父亲有些恼怒,说:“这样的错误明明可以避免,明明可以考满分。”但他还是耐心的帮我把题目分析了一遍,看到最后两题是全对的,是他脸上竟浮现出了笑容,说道:“你看,幸好当年我逼你看的那些奥数书,怎么样?”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了父亲眼角的皱纹,我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时光退回到几年前。

  小时候的我总是体弱多病,以至于连幼儿园也没有上,直接上的一年级,而父亲就把我这个年龄段甚至是超出我这个年龄段应该掌握的知识,硬生生的给我补了上来。小时候,挂吊瓶时,为了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手里拿着的是哆啦A梦。后来不知不觉的换成了奥数书,课外名著,我以前对此是厌恶的,但现在想起来,若当年不是那样,我现在又怎么会在某些方面存在优势?十一岁那年我患上了化脓性中耳炎,父亲总是医院,而这病反反复复的持续了差不多一年,父亲带我去了N次医院陪我挂了N次吊瓶。记得父亲的身子也很弱,而且他也很喜欢中医学。他有一个笔记本记载着他的医学笔记,父亲总是喜欢看什么《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啊,几年下来,我也略懂了些什么小柴胡汤系主治胸胁苦满,脉弦者。桂枝主要是要去皮久煎呀!记得有一次我在外婆家时一不小心脚一滑摔下了三米高坎。父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跃而下,一把抱起我,安抚哭泣的我。父亲虽然对我很严厉,但他有时也是很疼我的呀,他总给我买很多零食,给我买我想看的书,我都这么大了,他还会像一个家庭主妇般给我冲牛奶。

  一日,我无意间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大概全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还烫了头发,戴了墨镜。又是一张,他手里抱着吉他,活脱脱一文艺青年,而今他年轻的容颜早已消磨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父亲已不再年轻!

  又一个晚上,像往常一般,父亲低下头给我讲解数学题,我不经意间恍惚的看见一只白老鼠从父亲的黑发间穿过,父亲的鬓角变成了白色,我想抓住那只白老鼠,却怎么也抓不住,因为那只白老鼠的名字叫做时间,曾经,那么多次的低头倾听,我竟都没有发现。我模糊的预见那只白老鼠,将会染白父亲的满头黑发,我想珍惜时间,还来得及吗?

  低头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

香樟天堂

作者:张宇南

  我第一次见一个地方有这么密集的、高大得不得了的树。

  荫凉古老,是我对庆贺寺中学的第一印象。满目的绿色,全是香樟,那样笔直,挺拔俊逸,真真像群鲜衣怒马、满腹文韬武略惊才艳,胸怀大志的热血少年。那生机盎然的劲头,似是要直冲云天。低一些是桂枝,有一棵最盛意的上面挂了一只灰黑色的铃,看起来古老而又沉重。道旁是花坛,花坛里种着月季。冬天了,月季却依旧鲜艳地开着,与相依相伴的绿意相映成趣。虽只有零星几朵,却硬生生拼了命地成了这绿意中最动人的风景。但终耐不住严寒,与那绿叶一道,任由枯黄一圈一圈漫至中心,姗姗然落了。却也不知,这坚毅是染了谁的风骨。

  写景就此打住,因我不是为了写景的。这般幽然的地方,正是千千万怀志学子筑梦的地方;而我,能进这样一所书香飘逸的学府,乃是吾幸。先前的现代化设备我不作多说,最令我个人赞不绝口的除了窗外一片苍翠葱笼,便是门内的这一满堂的干净明亮了。崭新的课本倚映在玻璃窗和白粉墙下,生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势来,尤其在每个蒙着朝光的早晨,头上还顶着灯光的我们却使着那稚嫩却饱含深情地读着课文。就这般,窗外是林间倏忽响起的鸟鸣,窗外是青春洋溢的琅琅书声。多么感人啊,这画卷。

  吴老师是我在这遇见的第一位老师。至今我还颇为清晰的记得第一次作为老师身份的吴老师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那时候,吴老师坐在讲台后的办公椅上,温和的眉目,柔暖地笑。我恭敬地站在吴老师的面前,脸上挂着拘谨的笑,带着老实温顺的样子,一抬眸,却只见满面温和,她的笑,深达眼底,直望向我的心底,好似三月春风,融化了冰雪,温柔了心扉。于是我也不自觉报以一个喜悦的笑,这是一个多温柔的善人啊……

  我也确实猜得不错,吴老师是一位好相处的老师,她轻易不动怒,平日待我们亲切,十分关心我们。同学们一觉不舒服,吴老师总是最着急的,她总要拉着那个人的手嘘寒问暖半天,眸中流露的关切不知又是温暖了谁人的心;而学习上她对我们的态度又判若两人,是极严厉的,以致于某个做题犯了低级错误的同学会被她瞪着眼睛轻轻敲两下脑袋。我也有过此“待遇”,可是每次吴老师佯怒敲我的脑袋的时候,我心中竟无任何怨畏的情绪,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该罚,奇怪的是我还无任何怨恨之心,只是感到无边无际的亲切蔓延在周身,我不敢抬头去看吴老师那双明镜般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在心底种下那一缕缕小小的感激之情。我从未见过如此心善的老师啊,她甚至从不打我们,不骂我们,只是耐着性子与我们讲道理。她有一颗温柔的心。我如此想着。

  还有一位老师,我觉得她是非介绍不可的,她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张老师。第一眼见到张老师,只是觉得她很瘦,且姿容美丽,一头酒红的中长发最是打眼,但最吸引人目光的却是那双雪亮的泛着光的眼睛。她一进教室,全班五十八双眼睛齐刷刷望着她,只见张老师气度不凡,先是箭步跨上讲台,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望向大家,首先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活力四射的模样。一瞬间让我以为张老师是十八九岁的少女。接着,就是她使着一个明朗洪亮的声音做出一段极富感染力的开场白。我们一时对张老师好感倍增,这样容易带动人情绪的老师最受学生们喜欢了。张老师一定是一位优秀的老师。我们如是想着。

  果然,张老师是一位工作态度端正,超级勤奋,关爱学生,热爱学习的优秀教师。她工作态度端正,这点从张老师那厚厚一摞密密麻麻全是字的备课本就可以看出来;超级勤奋,这个词用在张老师身上毫不过分的原因就在于张老师那深深黑夜依旧奋笔疾书和从未停下歇留的身影,因为张老师除了教师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作家。尤其是她频频获奖的文章让我们对她不得不深深钦佩;关爱学生,冬日寒凉,张老师总不忘提醒我们加衣保暖,而且有时她会在语文晨读或上课朗读课文时拿起扫把打扫教室;热爱学习,张老师告诉我们老师也是需要学习的,网上视频教学资料,各地交流实践等都是他们学习的途径,而她总是兴致勃勃的花大功夫来学习这些……有时,望着望着张老师那明亮的眼眸,我会不由慌了神,有经验有阅历的哲人说过,真正的美女眼睛总是明亮的,而并非是浑浊不堪。我想我确是相信的。我总怀着崇敬的心与家人说起张老师,她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父亲说:“那是,你看人家活得多精彩呀!”我想。这我也是确信的。

  然而除了吴老师和张老师,香樟天堂还有许多值得提起介绍的人物。教学严谨却不失风趣的英语老师;教学生动形象带点小幽默的地理老师;口才高超化腐朽为堪比说书的历史老师等等,当然,还有小彭兰芝阿洋等等一系列学霸好友……现在我们总该明白;香樟天堂对于我们存在的意味;而我,也愿意应了小彭常念叨的那句:今天,我们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们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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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妞妞烟火菜市场里的那些娘儿们门前是非野猪岭天空那片灰色的云湾湾的洈河弯弯的船山寨情仇(连载中)今日主持

主编:黎星

黎星,本名艾立新,男,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湖北松滋市人。著有长篇小说《在那遥远的山寨》、中篇小说《湾湾的洈河弯弯的船》、《门前是非》、《野猪岭》、《天空那片灰色的云》《烟火》等,作品散见国内多种报刊,并数次获得国家级赛事大奖。有诗词、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本。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荆州市作协会员。《山鸣》杂志执行主编。(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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