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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200天8黄热病村的快乐

这是都市女人最平凡的一天:

马不停蹄地工作了10个小时,下班铃声一响,一路狂奔挤上挨肩擦背的车厢;

超市里,穿梭在乌嚷嚷、同样疲倦匆忙的人流中;

收银台前,拥挤在密麻麻、摩肩接踵的长队里,音响里声嘶力竭的城市摇滚,后面的孩子嚎声不断;

用尽全天最后一丝气力拎着大包小包往家赶,半路接上刚刚上完自习课的孩子,一路的唠叨,一路的叮咛;

冲进家门,老公正举着遥控器半卧在沙发上。第二场战役开始了。

做饭,洗碗,辅导孩子作业;

等孩子上了床,夜深人静,和老公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还差多少房贷,孩子是否能够考上一所好的中学,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再熬熬吧,过几年,咱就不会有房贷的忧虑,儿子也会娶妻生子……

诸如此类,循环往复,压根顾不上考虑今天的日子过得是否快乐!

我们的快乐都得攒着留给未来,留给我们老态龙钟的那一天。

钱钟书说:“快乐的引诱,不仅像电兔子和方糖,使我们忍受了人生,而且彷佛钓钩上的鱼饵,竟使我们甘心去死。”

走进非洲大陆,和当地的老百姓朝夕相处,我突然感觉到,快乐不一定要用忍受作为诱饵,也不一定要用今天的牺牲去得到明天的幸福。快乐地活在眼下更多是来自一种心态的转变,来自一件件很小的事情。

临行前在北京的防疫站打预防针,一听去非洲,那里的医生一次性给我打了黄热病,霍乱,麻疹,伤寒……五、六种病的疫苗。

回到澳洲后,白血球直降到。医生看着化验单说,免疫力太低了,非洲的计划改期吧。

我一听改期,忙说,那可不行,准备了这么久怎能改期。

见我执意要去,医生安慰我说,白血球太低不是因为其它病变,就是疫苗打得太急了,按说不应该一次性都打的,这种情况,过一段时间可能会自行恢复的。

医生说完可能觉得不踏实,又接着叮嘱到,你要非得去,我可警告你,不能和黄热病人近距离接触,否则打了疫苗也没用。还有疟疾,压根没有疫苗,要是被蚊子叮上了就悬了。

马达加斯加的贝马哈热带雨林地区,疟疾感染率为人口的80%。虽然联合国卫生署每年为这里的人免费接种疫苗,黄热病的感染率仍然高达75%。

生活艰苦,着装依然鲜艳

我住在雨林区旁边的村子里,这里的居民十个有八个都是黄热病。

和村长接触了两天多,他才漫不经心地告诉我他的黄热病又犯了,已经是第三天了。他9岁那年第一次感染了黄热病。一开始症状很严重,后来虽然每年定会复发一次,但症状逐年减轻,感觉和流感差不多。村子里的人大都如此,没人真把黄热病当回事。

可能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吧,在贝马哈的几天,忙忙碌碌,压根没有时间考虑染病的问题。

每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村长安吉拉和一个小伙子就开着辆破吉普等在我的房前。

进入雨林区的道路虽然不算窄,但永远是满地泥泞。一路上,这辆老式吉普基本上是一个小时坏一次,不是爆胎就是车里面的零件出了问题。

安吉拉蹲在地上修车,几百只贝马哈的飞蚊盘旋在四周,专门叮咬安吉拉露出来的脖子。我拎起外套,使劲地拍打。狡猾的巨蚊立刻掉头向我猛扑过来。我挥舞着衣服,上窜下跳,轰赶这些讨厌的家伙。几个回合下来,我便累得筋疲力尽。

小伙子大笑着说,你不用瞎蹦了,安吉拉皮糙肉厚,蚊子压根吸不着任何血。再说,我们一年得几次疟疾,没啥,好着呢。

我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你们身上的皮跟水牛似的,蚊子咬不动你们,但会咬死我的。

小伙子看我着急的样子,一转身跑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青绿色的植物。

他告诉我说,这是一种神奇的草药,驱蚊。

小伙子把植物放在嘴里使劲地嚼,接着把嚼碎的草根带着吐沫星子的腥气一把就糊在了我露出的脖颈上,脚腕上。

这招儿还真灵!一群群马岛长蚊嗡嗡地溃败而去。

照此路数,我每天出发前,睡觉前都会用这种神奇的草药将我身体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擦抹一遍。这个土方子还真灵,我在马达加斯加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没有被蚊子咬过一次。临行前在悉尼买的那盒昂贵的、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压根就没有用上。

蚊子的焦虑没了,黄热病也已司空见惯,我突然感觉很放松。

回想一下,如果像刚到非洲时那样,天天担心染病,非洲旅行的每一天都会生活在惶恐中,这日子可怎么熬啊!更谈不上享受行走中的乐趣了。所以,别让自己的心承载太多的负重。很多当时你认为焦虑无比的问题,事后发现其实很好解决。

小男孩一直在追着我的车子,一边跑一边伸开双臂

那天,安吉拉和小伙子,一个说一个捧哏,嘻嘻哈哈地笑了一路。

我很好奇,问,有啥事这么开心呢?

安吉拉笑着说,我们在聊打嗝的事呢,哈哈,太逗了。

一个打嗝有这么逗吗?

都说快乐是可以传染的,那一路我加入了安吉拉和小伙子关于打嗝的开心麻花。居然也笑得前仰后合,那一天我过得很快乐。

贝马哈雨林区连个正式的学校都没有,更谈不上各种补习班。但这里的孩子们生活得很快乐。没有攀比,没有升学的压力,没有拥挤的人流。从清晨到黄昏,孩子们在荒野的大自然里欢跳玩耍。

他们最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我把从塔娜带来的糖分给他们吃。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几乎没有什么正规教育,但孩子们却明白平等,利益均沾的规则。分糖的时候每个人一块,拿过的从来不多拿。

孩子们非常懂得回报。他们会毫不吝惜地向你表达他们的爱。

当地的粮食不多,孩子们经常用水果充饥。这里的水质不好,水果也很酸。雨林区的年轻人在很年轻的时候牙齿就掉光了。尽管如此,孩子们还是认为水果是他们招待客人最好的礼物

他们采来百香果,红毛丹,死乞白赖地塞到我手里,非让我吃不可。

他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很高的树,用手去掏马蜂窝里的蜂蜜。我看得目瞪口呆,惊得大呼小叫,生怕孩子们被马蜂蛰了。

他们只是哈哈地笑着说,哎呀,没事,我们从小就掏蜂窝,马蜂从来就不会蛰我们的。

我被孩子们簇拥着,吃着他们采摘的水果,蜂蜜。那一时,那一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是那种被依存的快乐,那种掏心掏肺爱的快乐!

离别时依依不舍

我曾在网上看到两张照片:一张是出车祸的一对夫妇从车里爬出来,鼻青脸肿地笑着在现场拍照;另一张是在烧着大火,即将倒塌的房子前,夫妇二人微笑着摆POSE。这些都是活得通透的人,他们之所以感觉幸福,是因为他们拒绝了悲观,心一直向着快乐。

盈一抹领悟,生活就有点点滴滴的快乐,盈一抹微笑,日子就能美得像一首诗。在生命的每一个瞬间去寻找快乐,而且学会在每一个瞬间自得其乐,这不仅是生活的艺术,更是生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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