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喜爱文墨的无业游民”文/默野
宿舍关系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复杂又难以把握，其中尺寸问题恐怕写上三篇长文也是道不尽的。
风帆稍一倾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哪怕不翻，私下也会暗涛汹涌，几个人化了妆面，戴着面具，绘声绘色唱一台戏，活似甄嬛传。
我不愿意成为戏子，也不愿意成为看戏的人，所以在没入大学前，一直告诫自己要和室友和平相处。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遇到了一个嘴开了光的室友。
01.“开玩笑而已啦。”
“你皮肤真黑，多涂点防晒霜啦。”
“哈哈，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比较直，只是开玩笑啦。”
这是大学新开学，室友小希对七七的开场白。
七七农村出身，皮肤黝黑，也不怎么说话，性子沉默安静。七七局促地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有点尴尬，僵硬扯出一个微笑，便不再说话。
可小希似乎不以为意，依旧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一时气氛尴尬，我赶紧打了个圆场过去。
起初，我并不在意这个尴尬的玩笑话，我只当她性格直率，神经大条。
何况，她是室友嘛。虽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但总归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是希望可以和平共处度过这大学四年。
况且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02.“直率不背这个锅。”
但后来发现我错了。
“你怎么又变丑了。”
“她都胖成猪了，不配吃东西。”
“你的嘴好像香肠嘴，有点丑。”
这些看起来开玩笑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减少或消失，反而时不时蹦跶几句。
我逐渐意识到是她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话在她看来或许并没有恶意，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罢了。
但没有恶意，并不代表可以抹杀它带来的伤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于被中伤者来说，这无疑于是一根刺，一根重新挑起他们原本小心翼翼藏好伤疤的刺。
“我性子直率，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哈。”
不，我介意。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性子直率”的场面了。
性子直率不等于可以中伤他人，不等于可以随随便便开玩笑，不等于可以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这不是性子直率，只不过是扯着直率的旗号，开着连尊重他人这条做人基本准则都没有学会的低级玩笑罢了。
这种把中伤他人的恶言恶语当成玩笑话说出来的恶趣味，令人讨厌至极。
03.“开玩笑，就是双方都要笑。”
什么是开玩笑？
双方都要笑的玩笑才是开玩笑。
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也曾面临过这种被“开玩笑”的尴尬场面。
由于调皮被马蜂在脸上蛰了个又大又红的包，它的位置很是尴尬，不偏不倚就在两侧腮帮子，红红的，鼓鼓的。
刚踏入教室的门，几个嬉皮笑脸的男生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
“笑死我了，你看她的脸都肿成猪了。”
“就像，像是一只烤乳猪。”
“你去演猪八戒，《西游记》的收视率保证暴涨。”
“我开玩笑呢。”
紧接着，他们的笑声源源不断地传入我的耳朵，声音刺耳又尖锐。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后来的我，走在路上眼睛就只会低头盯着脚尖，连和他人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段日子，连天空都是灰暗的。如今回想起来，几句的“玩笑话”，虽不能撼动山石却可影响悲喜。
04.“记得怼回去。”
话又说回来，经历了几次开玩笑的尴尬场面，宿舍关系有些暗潮汹涌。
终于有一次，宿舍大战爆发了，小希被怼得哑口无言。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相比于违背和平相处的初心来说，我更多的是庆幸，是偷偷暗喜。
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敢同“玩笑”作斗争。
很长一段时间，宿舍关系冷了下来，直到小希那般开了光的嘴，渐渐少了“玩笑话”。
也不再拿所谓的直率当理由，宿舍关系才缓慢好转。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有时候一句鼓励的话，便能使一个人重获新生，同样一句看似毫不起眼的话，也能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赞美的话可以脱口而出，诋毁的话，请三思而行。
我知道，或许仍有人觉得她就是性子直率，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但是，我要说：有必要。若下次再遇见这样式儿的开玩笑，记得怼回去。
咱可不能惯着他，哪怕是室友。
